爱茶爱咖啡的周瘦鹃

发布时间：2025-06-29 08: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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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子善上海文史研究馆馆员

6月18日，我到苏州参加20世纪著名作家、翻译家、编辑家、园艺家周瘦鹃诞辰130周年纪念会，获赠刚由苏州古吴轩出版社推出的《周瘦鹃诗词集》(王稼句、何文斌编)。不禁想到周瘦鹃这样由江南文化熏陶成长起来的一代文人，对饮茶品茗一定是内行，想必也有诗词吟诵，一查，果然如此。

全面抗战爆发后，周瘦鹃与“十二同好”组成“苦茶集”，借茶聚寄托忧国忧民情怀，有七绝《题苦茶集》二首，录一云：

同来异地为迁客，聚首苏台岁月赊。莫洒新亭忧国泪，齐斟一盏雨前茶。

抗战胜利后，他又有七绝《香雪园茗坐有作》二首，也录一：

栖身海澨为骚客，回首苏台感昔尘。洒遍长沙幽国泪，一瓯初试碧螺春。

可以想见，周瘦鹃最喜欢的绿茶是家乡的碧螺春。1950年，他曾作《茶话》《洞庭碧螺春》两文，后者收七绝咏碧螺春三首，仍录一云：

玉井初收梅雨水，洞庭新摘碧螺春。昨宵曾就莲房宿，花露花香满一身。

周瘦鹃不但爱茶，也爱喝咖啡，曾撰《咖啡谈屑》一文追溯咖啡进入中国的历史，并言“今天我居然能够喝到道地国产的咖啡，这是足以自豪的”。他上世纪40年代曾作《生查子》咏咖啡：

电影上银屏，取证欢侬事。脉脉唤甜心，省识西来意。积恨不能消，狂饮葡萄醉。更啜苦加非，绝似相思味。

当时，他与友人、画家邹荆盦同饮名牌“海格咖啡”时，对苏州日伪的“所谓咖啡馆”疾首痛心，又作七绝《咖啡》三首以明心迹，也录一首：

卢仝七碗浑闲事，一盞咖啡意味长。苦尽甘来容有日，借它先自灌愁肠。

至于张爱玲1943年在周瘦鹃主编的《紫罗兰》上发表小说处女作《沉香屑·第一炉香》后，请他去家中喝“下午茶”，招待的是红茶，不是咖啡。这有周瘦鹃《写在〈紫罗兰〉前头》一文为证：

这一个茶会中，并无别客，只有她们姑侄俩和我一人，茶是牛酪红茶，点是甜咸具备的西点，十分精美，连茶杯与点碟也是十分精美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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